Pupa！－这人谁啊

 文案：Steve可以看到他对别人的好感度。

 

Steve不太确定这个技能到底是不是血清带来的副作用（副作用？），但是所有人脑袋上的进度条确实是在他当年走出那个扎着注射器的铁罐子以后才出现的：像素点拼成的黑白进度条，旁边注不时跳动的数字，和Howard那些计算机屏幕上显示的东西简直如出一辙。

这进度条的风格实在是太冷淡，以至于Steve花了好一段时间才确定那玩意显示的居然是好感度——是的，好感度，而且还是他对别人的那种。

仅仅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是写着0的白条条，动员表演结束时送上鲜花的女士或者来要签名的小伙子一般是20左右，熟识的朋友或者队友会因为关系的亲疏从30到60不等。Bucky原本最高，70上下，后来因为Peggy的反超屈居第二——自从她强吻了Steve以后那根进度条就果断蹿上80并且从此只升不降。

至于说反派的好感度——不存在的。他曾亲眼看过一个被证明叛变的士兵，好感度从28哗哗往下掉到底，然后随着一声像是泡泡破掉的声音，进度条消失殆尽。

Steve没觉得这东西有什么不好，毕竟量化清晰易懂，而Steve恰恰在情感认知方面是个——按照Bucky所说——彻头彻尾的大傻蛋。

显然Bucky那是过于夸张的说法。Steve承认自己有时会有那么一点点迟钝，但是还不至于蠢到自己和谁感情更深厚都搞不清楚。但是在Peggy强吻他以后，那个不降反升的数字确实消解了不少尴尬和疑惑。

作用也仅止步于此。当那个黑色的“100”坚定地在Peggy的棺材上头漂浮着的时候，Steve无不苦涩地想。

是的，这个小能力和血清陪着他一起在21世纪醒来了，在这个全然陌生的新世界，继续忠实地，可笑地，在所有人头顶加载运行。

算法依然管用，新队友们头顶的进度条逐渐逼近那些停留在黑白照片上的老战友，尽管还是没有谁能超过Bucky的巅峰85。而Peggy，一觉醒来已是白发苍苍的Peggy，在说出那句“too long”那一刻，她的进度条就永远地停在了100。

唯一的异数是Stark。

他头顶的进度条一度趋近于零。

简直不合逻辑。作为旧友Howard之子，Stark在Steve这里明明初始好感度不算低的。

结果，结果初次见面没几句话他们就吵起来了，认真的那种。

“脱了这身盔甲你是什么？”

“天才，亿万富翁，花花公子，慈善家。”

进度条相当有嘚瑟地往回缩，不要问一个进度条是怎么嘚瑟的。反正它就是有本事惹得Steve想要掐住那黑条条的脖子把它一把掼到地上去。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进度条没有脖子。而当到了天空航母上的时候，数字已经跌到了可怜兮兮的13。

可这竟然还不算完。

谷底出现在Stark从虫洞摔下来以后。从绿巨人的怀里滚出的铁罐头，头顶显示的数字是——上帝啊我们可是队友以后还要并肩作战的那种——命悬一线的，“1”。

Steve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反感他这种舍生取义的行为。他似乎已经连愤怒都顾不上了。

急急忙忙扒开面甲，里面的小胡子憋着那一口气好容易才缓过来，一睁眼又开始满嘴跑火车：“没人亲我吧，刚才？”

他的眼睛比嘴巴受人待见多了。

望着那双下眼睫长得要上天、因为窒息而湿润又异常明亮的焦糖色眼睛，Steve默默地想。

不过还是非常高兴，关于队友的劫后余生，当然还有恶战的胜利。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值得庆祝的小细节：Stark头顶的数字，不知什么时候悄咪咪变成了8。

大概是触底反弹，之后Stark的好感度再没那么惊心动魄过了。虽然有时吵起架来也会有大幅度的波动，但是那很快就会过去。总体来看，它仍然在缓慢地，平稳地上升。

Stark头顶的小数字上升到30的时候，他开始习惯于在手机突然播放摇滚乐还根本关不掉的时候主动去找Tony （哦对，他终于可以自然地叫他Tony了）。上升到40的时候，他开始把Tony·老子有盔甲干翻一切·Stark哄上训练场作为日常任务，对的，哄。到了50的时候，素描本里钢铁侠的盔甲和那张万人迷的脸成了常客，而到了60的时候，“素描模特？又是我？哇哦，你是爱上我了吗大兵？”。

Steve喜欢（like）Tony，无可置疑。

谁会不喜欢？刨除那些花哨的名头，这个小胡子男人光是专心致志盯着屏幕的样子就足以让人不由自主地迷上他。那种自信又专注的神情，仿佛他就是这整个花花世界的主宰，是这场光电声色汇成的飓风中悠然自得的风眼。而更妙的是，这个神，这处风眼，就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并且会坏心眼地把枕头大战的战火一路烧到你身上。

而Tony呢？

“鸡妈妈Steve，你怎么不去隔壁超人老家领一窝蛋回来孵呢。”Tony不满地哼唧着，然后真的吃掉了晚餐盘子里他最深恶痛绝的花椰菜。

所以刚才说什么来着？好感度提升是一个双向的过程。

如果在这里打上END，就该是皆大欢喜的子供向。关于深夜里的辗转，叹息，无休无止得翻了毛边的前尘旧梦，就可以作为烂尾工程全部略过。

不然怎么说结尾的时间点选择很重要呢。

过时之人并不因为在新世界稍微浸了一浸就能快快活活跟着时间洪流前进。适应良好的重点不是“良好”，而是“适应”。

所以当Steve在那个必成隐患的录像里看见那个记忆里尘封多年的身影时，他选择了沉默。

就像之前说过的，量化的好处就是清晰易懂：75对85，毫无胜算。

没有结尾作刹车的剧情不可避免地滑向争吵，然后分裂，再然后，“嘭”，隐患爆炸，西伯利亚对决。

合情合理。

但是当Steve丢下盾的那一刻，金属的声音刺得他胸口生疼。并且那令人胸口发酸的尾音无限延长，延长，长到他的通缉等级升了又降，都仍然没有消失，甚至没有减弱分毫。

第一次他突然莫名其妙痛恨头顶的进度条：为什么数字的差距会比涌出的悔意轻飘，并且轻飘得多。

明明多年以前Bucky掉下火车，都没有如此地……酸涩与复杂。

就好像是液溴造成的伤口，不扩大，也不好转，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缓缓地烂——

后来的后来，Steve终于知道了缘由。

在Tony的葬礼上。

略微朦胧的泪眼里，所有人头顶的进度条突然闪烁了来，就好像年久失修的灯管。Steve恶狠狠地擦去眼睛里的水，然后这个刚刚被取消通缉不久的逃犯睁大了眼睛。

人们的头顶是一片五颜六色的海。

Clint他们的进度条是暖橙色，咋咋呼呼又温暖融洽。

Bucky是布鲁克林夜空的深蓝色，质朴厚重又坚韧深邃。

Pepper和她的丈夫是端正的绿色，那是对值得尊重与信任的人们的接受与肯定。

还有更多的是浅灰，那是仿佛铅笔描出一般单薄的萍水相逢。

而Tony，Tony的进度条……

那颜色他见过，他记得，它无数次出现在梦里，它是Peggy的嘴唇，Tony的铁甲，是玫瑰夺人心魄的花瓣，也是尖刺扎入心头而喷涌出的热血。

后缀单位不同的东西是无法量化比较，就像代表濒临破裂的“1”和代表萌芽新生的“1”无法比较一样。他早该知道，而这个提示又来得太晚。

棺盖上方，鲜红的数字在模糊的泪眼中又跳动了一下。

进度条走到了尽头。

 

 

 

END

 

 

 到底是为了啥……大半夜不睡写这个……说好的好好学习呢……

明天要起不来了QAQ

诸君好梦

睡醒开始看书前还是上来碎碎念两句

其实这个梗很早就想写的，关于感情“深厚”的问题。

以下仅从MCU世界角度出发。

客观地来讲，队长对吧唧的感情绝对更深，甚至于深得多，他是他的一起长大一起扛枪的挚友，是他与过去世界最后一丝联系，也是最后一个和他一样在眼花缭乱的世界里跌跌撞撞的过时之人。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确实是铁罐比不了的。

但是挚友亲人并不会因为感情的深厚而产生质变，就如同萌芽时期的爱情不会因为积累浅显而改变定义。

抉择总有取舍，但取舍的依据不一定只有爱情。